马车里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撩开车帘,探出一双澄澈水润地鹿眼,眼底蕴着浅浅柔和的光,瞧着无辜茫然。她闻着飘来的花香,深吸一口,放松些许。
“诶,秦将军真要续弦了?是那个扬州来的?”
“可不嘛,听说今日进府…”
温思月听着外头茶寮的议论声,赶忙放下车帘,娇小的身子隐在昏暗的马车内。她微颦秀眉,柔和地眼底蕴着担忧与胆怯。
从扬州到盛京,这一路来闲话听了不少,都是关于她母亲温宛如嫁给镇国将军府的事,俨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什么的都有,说她有福气的,嫁了个好人家,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等着做将军夫人。也说她配不上,不过扬州一商户之女,一跃成为官眷贵人,更甚者说得更难听。
虽是这样,可温思月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得出,他们羡慕嫉妒,鄙夷也不屑,不管如何,总归是她母亲的事,别人改变不了。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面上却难掩忧色,低声叹息。
尽管音调低,身旁的温宛如还是听见,她拉过温思月的手轻拍着,面色温和,安慰道:“不必过于担忧,将军良善,是个好相与的,府中也无姬妾,只有一嫡子,想来跟将军一样,脾气秉性都是好的。”
“嗯。”
温思月应声,垂眸思忖,那秦小将军自小在军营长大,定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不似书生般温润,至于脾气秉性?她抿抿嘴角,不知道。
倒是听人说,秦小将军长得丰神俊朗,目若朗星,不知真假。
她微微侧目,拉回思绪,浅笑说道:“母亲,我们能在盛京安稳过日子吗?”
温宛如点头,面上隐隐透着喜悦,幸福的感觉在蔓延,“自然。”
趁着没到将军府,温宛如又叮嘱两句:“月月啊,日后在将军府行事要沉稳些,别惹出岔子来,还有,要跟小将军好好相处,怎么说日后都是一家人,是未来的兄长。”
“我知道了母亲。”
她自然会好好跟小将军相处,和侯府的人打好交道,不能因为她自己,断了母亲日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