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坐着,慕长歌的心里也是有些煎熬的,阿勒同那句不经意的话,就像是钉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在马车上的时候,慕长歌还很有信心,父皇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自己的,是绝对舍不得自己去和亲吃苦的,是舍不得从此以后跟自己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面的,可这会儿,慕长歌却有些忐忑。

父皇,首先是大越的昭明帝,然后才是她慕长歌的父亲。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还有什么比他的江山地位更重要的呢!

即使父皇对自己再疼爱,自己也比不上江山的万分之一重要。若是西胡真的想要自己去和亲,给出了优越的条件,父皇真的能拒绝吗?用一个女儿,换取一个王朝的利益,对身为帝王的人来说,真的是非常划算的。

哪怕这个女儿是他最疼爱的,那又有什么呢。

慕长歌心里乱糟糟的,就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说父皇是舍不得把她送出去的,一个冷笑着说最是薄情帝王家,皇帝连父母儿女兄弟姐妹都能杀,区区一个疼爱些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种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几乎要爆炸,慕长歌双手捂住耳朵,趴在了桌子上,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心里的两种声音消失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慕长歌才深呼吸一口,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声音还是有些恹恹的:“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双喜说。”

双喜刚才出去吩咐了小太监去打听消息,回来后就静静站立在一旁,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