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吗?】

云初的视角……

墨迟的心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他没来得及抓住。

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墨迟脸色一片平静,漆黑深邃的眸子比眼前夜色还要黑,眼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芒,系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沉默了一瞬之后才再次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这一世,我要你无论如何,也要护好云初。】它的声音变得严肃,却让墨迟忍不住笑了起来,墨迟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系统,和云初,甚至和他,都有着他所不知道的渊源,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心里,有那么的一点不爽。

“我哪一世没有将他护好?”墨迟反问它。

男人的声音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危险,系统反应过来是自己多话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我说的,是一切。】

一切……

墨迟想起自己看到的这一世的云初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模样,还有那不染一丝杂质的笑容和心性,原本冷硬的心变得一片柔软,他沉了声音,语气也软了下去:“我知道了。”

【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不再食言。】系统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不再出声,剩下树上的墨迟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着疑惑,他什么时候食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纵使墨迟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猎人布置陷阱的地方,将云初救出来,可是他却做不到,荒山野岭,远处还有狼,到处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再加上他扭伤的脚,墨迟没有把握能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安全无虞准确无误地走到云初在的地方,所以他只能乖乖地呆在树上,等着天亮。

东方的天空开始渐渐泛白,最后像一把利剑,撕开了远处山峦之上的黑幕,然后,敲响了新的一天的鼓钟,在那一片片绯红的云朵的迎接之下,披着金色外衣的太阳终于隆重登场。

身边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墨迟放下揉脚揉了一夜的手,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然后捡起了自己昨晚丢掉的树枝。

受伤的脚轻轻的接触到地面,虽然还是很疼,但也不是不能忍,男人抿了唇,没有任何停留地开始往下山的方向走。

日头渐渐高升,清晨山间的朝露被热气蒸腾,直至正午,满头大汗的墨迟才终于看见远处摇摇晃晃向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的人影。

对方身形高大健硕,一身的腱子肉,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短衫,一条臂膀露在外面,满脸的络腮胡,身后背着弓箭,肩上还扛着一把三角叉,墨迟几乎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目光就落在了对方手中的那只雪白的团子身上。

通体雪白的小狐狸被猎人提着后脖颈的皮肉,四肢无力的垂在半空中,受伤的左腿被染成了一片鲜红,有不少血迹干涸后凝结成了一块块黑色的硬壳儿,触目惊心。

墨迟瞳孔骤然紧缩,身子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他想从男人手中将人抢过来,还好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了。

猎人看见前方有个书生堵在路中央,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毒辣的太阳。

“这位……小哥,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猎人看着墨迟,调整着脸上的表情,犹豫着开了口。

墨迟听着他的话回过神来,收回了落在狐狸身上的目光:“我……在下是住在山脚下的,昨日上山拾柴却不小心扭伤了脚,现如今正准备下山回家,一路都不见半个活物,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怵,现在见到大哥,顿感亲切,这才有些失态,对不住。”

猎人听着他的话,浓黑的眉毛皱了皱:“你是书生?”

墨迟双手交叠弯腰微微行了一个礼:“正是。”

“难怪胆子这么小,说话还文绉绉的。”猎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酱色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明湛湛的。

墨迟听着他的话笑了笑没反驳:“大哥说的是。”

“这样吧,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从这里到山脚也还有一段距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下山如何?”猎人性子憨厚,看墨迟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还扭伤了脚,出于好心下就建议道。

目的达到,墨迟垂下了眼睛,纤长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神色,他弯了弯唇角:“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大哥了。”

“客气客气。”猎人将肩上的铁叉放下,大手摆了摆,然后上前走到他身旁,将手中的狐狸换了一只手提,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墨迟的手臂,男人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提了起来。

墨迟:“……”上一世飞檐走壁,这一世就弱不经风?

【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