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病房里清晰的响起,墨迟的头被打得偏向了一旁,他僵硬着身子保持着被打的动作一动不动,病房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就只剩下了男人粗喘的呼吸,墨迟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面前的墨老爹,声音冰冷僵硬:“你凭什么打我?”
墨老爹满脸怒火地看着他,那双和墨迟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失望,懊悔,愧疚……
“打的就是你!”墨老爹咬着牙,因为情绪激动身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云初是你弟弟,你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应该那样针对他,墨迟,我就是这么教你对身边的亲人的吗?”
墨老爹的话带着数不尽的失望,墨迟看着他,倏而就冷笑了一声,他目光看向床上昏迷的人,咬了咬牙,压下心中那种不对劲的心疼和愧疚:“首先,他不是我弟弟,我没有弟弟,其次,你是没教,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管过我!最后,”墨迟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找的,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来招惹我。”
“你!”墨迟的话让墨老爹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一次升腾起来,当初墨迟失手将人打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生气,气急攻心之下,他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晕过去。
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之后墨老爹才稳了下来,他抬头,像是突然之间就老了好几十岁,满脸疲惫地看着面前的小儿子:“云初他看不见,能招惹你什么?你就是看他不顺眼,你怪他抢了你的父亲,怪他母亲抢了你母亲的位置,可是我告诉你,是我先喜欢上他母亲的,也是在我的死缠烂打下,他妈才和我领了结婚证,而他,自从到了墨家之后,除了那一间不足二十平的房间,他什么都没要,就连他的学费,都是他妈给的,他到现在都不肯改口叫我爸,他到底抢走了你什么你要硬生生地把他逼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他被校园欺凌,说他有自杀倾向,说他可能患上了抑郁症你知不知道?!”
墨老爹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像惊雷一样在墨迟耳边炸开,他整个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目光死死盯住床上的少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怎么会……他明明,明明就什么都没做……
墨老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早在墨迟还没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电话去了才高,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这个继子,在学校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
“你是什么都没做,因为你随随便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能决定了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墨老爹的指责和控诉撕开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将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墨迟回想起三年来云初在学校的生活和自己对他的态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什么?只是因为不喜欢云初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是不喜欢他总是一副清冷又怯懦的样子?
都不是,心里有个声音大声地告诉他不是,然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连墨迟自己都不知道。
墨老爹找来的心理医生很快就到了,经过诊断之后,确定了云初的病情:中度抑郁。
这件事到底还是没有瞒过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云母,那个有着一口江南乡音的温柔女人在病房哭得几度昏厥,醒来后说什么都要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谁也拦不住。
墨迟早就被赶到了病房外,他站在窗户外,看着醒来后安安静静地躺在云母怀中,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时,心脏突然间,就那么闷闷地抽痛了一下,疼得让他变了脸色,他甚至不敢再去看少年脸上的表情。
后来,他知道了云初住院的原因,校运会,魏朋找着几个人,将他带到了学校后的小树林,那里最近在扩建,建筑工人在打地基的时候挖了好多足足有两三米深的土坑,他们就那么,将少年,扔在了里面,如果不是突然回来找自己不小心弄丢手机的工人看见了他,打电话将他送到了医院,没人知道他会在那里呆多久。
晚上的时候,墨迟打了魏朋的电话让他出来,电话里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比平时更显生硬,然而魏朋没有听出来。
寝室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路过进出,墨迟双手插兜低着头站在路灯下,一旁的路灯生生将他的身子隔绝成了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阴暗。
魏朋穿着背心裤衩,踩着个人字拖从寝室出来,一看就看见了他,他蹦跳着朝青年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对方一拳揍倒在地。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病房里清晰的响起,墨迟的头被打得偏向了一旁,他僵硬着身子保持着被打的动作一动不动,病房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就只剩下了男人粗喘的呼吸,墨迟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面前的墨老爹,声音冰冷僵硬:“你凭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