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要被伤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才会把一身的白衣都染成了鲜红?
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但是站在门外的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他,对方身上那身即便被压制却仍就翻腾试图逃脱的魔息,不用走近都能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威压,里面的人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危险,这是那些人心里剩下的唯一一个想法,不谋而合。
即便在无间炼狱的日子过得枯燥,甚至是生不如死,但其实没有几个愿意真正的以死解脱,能活着,比什么都好,这是他们在一次次面对死亡劫后余生时得到的道理,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关在里面的人表现出太多的好奇。
他们那天匆匆看了一眼后就如潮水一般的散开了,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不会在牢门前过多的停留片刻。
无间炼狱的日子不见天日,不知今夕何夕,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一群妖魔鬼怪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天后,外面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头顶那些用来封印他们的结界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攻击一样,金色的光罩上裂开了一条一条的蜘蛛丝纹路,最后,“咔嚓”一声轻响,千万年来牢不可破的结界瞬间碎成了齑粉。
金色明亮的阳光从头顶毫不吝啬地撒了下来,照亮了那些人脸上迷茫的表情,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一个一身青衣的男人踏着光而来,手中的长剑还在一明一灭的发出金色的光,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人从外面打破了结界,一路从第一层,杀到了第六层。
耳边全是已经获得自由的妖魔怨灵厉鬼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幸福来得太突然,被关押在第六层的这些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他们反应过来后双眼迸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一个个仰天长啸一声后瞬间没了身影。
没有了结界的无间炼狱全乱做了一团,逃出去的厉鬼妖魔和赶来的天兵天将纠缠在了一起,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仿佛对身后的一切毫无所觉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地从一片兵荒马乱中穿过,所到之处,天兵天将的尸体和妖魔的尸体倒了一地,他面无表情地来到第七层入口处前,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金色光芒隐隐流动的牢门,眼底的情绪一片升腾翻涌。
当天帝带着众神匆匆赶来的时候,第七层的牢门,在男人的长剑下,正巧应声而裂。
“墨迟!”天帝低沉的声音含着雷霆万钧的震怒,强大的威压将四周交战的人全都冲飞了出去。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天帝满脸怒容的看着他,身后的众神皆是一脸警惕,神色之间隐隐有着忌惮。
“沧澜神君,他云初只不过是一个蛊惑人心的魔头,死不足惜,您又何必为了他将自己至于如此境地呢?”太白金星一脸苦口婆心的开口劝慰。
墨迟转身,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的众神,从那一张张伪善的脸上划过,一颗心已经麻木到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了。
“魔头?死有余辜?”他目光落在太白金星身上,缓缓勾了勾唇角,俊美的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那双漂亮的眼里满是讥讽。
“你们这些神仙真搞笑,昔日赞他皎皎如月的是你们,夸他是百年难觅的明君的,是你们,说他千般好万般好的,还是你们。怎的,现在目的达到了,将人弄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墨迟一声声平静到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质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空气安静到可怕。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师兄与小师弟(二十六)
一身青衣容貌俊美的男人神色讥诮地看着他面前的众神,眼里满是嘲讽:“怎么了,被我说中心虚了?”
“墨迟,休要犯浑,你现在随本君回去,本君还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本君无情!”
天帝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墨迟听着他的话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仰天长笑,声音从低沉逐渐变得沙哑,最后带着哽咽,等收回了笑声之后,他蓦然低头,神色冰冷地看着一身功德满身金光闪闪的天帝,眼里满是冰碴,眼眶猩红。
“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稀罕那昔日的情分吗?”他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在众神没反应过来时周身仙气暴涨,手中的长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天帝见状眼底微微变了神色,宽大的衣袖一挥,牢不可破的金光罩将身后的众神连同他一起安全的护在了里面。
究竟是要被伤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才会把一身的白衣都染成了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