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绕过去离开,宋义却抬手拦住,支支吾吾道:“姜二娘,我……是我鲁莽了,方才多贪了两杯酒……”
“我说这位仁兄。”
谢玉书摇着桃花扇缓缓走来,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人家姜二娘子国色天姿,又生于簪缨世家,原本出于礼数不愿让你难堪,你怎么还死皮赖脸耍起无赖来了,你说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姜妧闻声回头,却一眼望进陆绥的双眸里。
他眼神如古井般无波无澜,却又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当然,此情非爱意,而更像是探究。
那样如炬犀的目光,似要透过她的衣衫窥见她的灵魂。
他长身鹤立,只静静站在那,姜妧紧绷的心弦便微微松缓了一些。
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她觉得很是匪夷所思,很快,她收敛心神,盈盈福身。
“陆将军。”
陆绥点点下巴,复又朝她走近两步,两人之间隔着半步远的距离。
“若我未记错,此人可是今年的新科进士。”
不怒自威的声音让宋义颤了颤,连抬头的勇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玉书看热闹不嫌事大,伸出扇子在他肩上点了点。
“咱们大将军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方才看你不是挺会说的吗?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模样,哪一点能跟君子挂钩?还敢对三品大官家的千金毛手毛脚,你说,这只爪子可是不想要了?”
宋义面容窘迫,攥着衣衫结结巴巴:“大……大将军恕罪,宋某对姜娘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陆绥仍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微垂眸看了眼堪堪到他胸口的姜妧。
灯前细雨,檐花蔌蔌,雨珠随风飘荡,落在她发丝及脸颊上,如玉娇颜一如梦中所见,只是此刻的她未施红妆,腕上所系铜铃亦未作响。
一切,尚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