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入耳,陆绥下颌紧绷,握在酒杯上的五指骤然收紧,就连骨节都泛着青白。
良久,他重重将杯子放到案上,眸中如有惊涛骇浪:“不许提他们!”
谢玉书丝毫不退缩,继续道:“我就是要让你从这件事里走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逝者已矣,生者岂能还要折磨自己?好,就算你要折磨自己,又为何还要连带着清儿,还有陆伯他们?你可知,你这般模样,可知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有多难受!”
陆绥垂下眼眸,紧抿着唇不肯多言,半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酒已饮,你走吧,不送。”
他站起身便要走,谢玉书来了火气,一把攥住他衣袖。
“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倔的跟头驴子一样!我真是想不明白,就你这臭脾气,整日摆着张比鞋底板子还臭的脸,那妧娘子怎么就看上你了?!”
陆绥身形一顿,缓缓转身凝视向他:“日后也莫要再跟我提她。”
“……”谢玉书被气笑了,一时也忘了自个儿想说什么,复又坐了回去,端着杯子灌了几口,又觉不痛快,干脆提起酒壶畅饮起来。
热酒下肚,他抬袖抹了把嘴,指着他道:“虽说我不了解她,可我却很清楚你,我看得出,你对她跟旁的女子不一样,这么多年,你就只有在她面前才像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你如今告诉我别再提她,好,明日我便替她张罗着相看郎君,告诉你,就凭妧娘那长相,光是往那一站,想娶她的人便能从东市排到西市去,我就不信,这么大个长安城,我还不能帮她找出个才貌双绝的男人来!”
话音刚落,他只觉眼前一晃,紧接着脸上便结结实实狠狠挨了一拳头,疼得他是龇牙咧嘴,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