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再次做起噩梦来,巨大的棺椁前,少年从高处冷冷的俯视她,说,“你拿什么来偿命?”
“拿什么?”
尖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猛然惊醒,拭了下额头上的汗,坐着愣神…
她是自小就被欺负出来的软性,只不过如今靠着那么点儿的自尊心硬撑,对于那个男人,真真打心底害怕和畏惧。
秋白听见声音挂起纱帐,起身将碳火拨红,俯身去瞧,“姑娘又做噩梦了?”
说罢想取手帕给她擦汗,寻了一圈,突然慌慌张张的问,“姑娘今日绣的手帕哪儿去了?”
南冠居中,承德禀报宫中各事,圣上召见朝臣议事后,又召见了德安郡主,诉说一大半日以往是怎么宠爱的她母妃,后提起与裴尧的婚事,打的如意算盘是,用女儿来捆绑住他的势力,永远为于氏江山卖命。
只是,德安郡主也不傻,如此宠爱还只是个郡主,其中门道并不在父皇身上,而是皇后。
自御书房出来便命人向皇后求和,明确表明她不会嫁给崇阳王世子,绝不会站到她们的对立面。
裴尧听后冷笑,讥诮道,“总要让圣上自己看清楚他弃子的身份,这样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说罢,摆弄起八仙桌上的手帕,抻平了细看,绣的玫瑰花栩栩如生,丝质光滑细嫩,上边有股醇香却不甜腻的香气,同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斜歪着靠在迎枕上,将帕子盖在脸上,烛火透过的光线柔和温黄,耳边是承武说起边疆将士入京一事。
马上开春化冻,河对岸的蛮族一定会趁机攻打城池,饿了整个冬天,没有粮食糊口度日,定会生出烧杀抢掠的心思,还需留守一些兵力,否则都抽调回京,会抵御不住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