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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傅翊嘴角微扯,心下生出几分讽刺。

先帝仁德一生,在位期间不曾有过骇人的杀伐决断,唯独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密旨,竟是要赐死自己本就在朝中境遇尴尬的幺子。

傅翊生母早逝,少时在宫中免不得受人磋磨轻视,求生弥艰,时至今日,被迫御极即使非他所愿,却也着实是退无可退的舍身一搏。

皇城西三所里不受宠的皇子,活得甚至不如御膳房里太监养的一条野狗。

幸而傅翊这次赌赢了,从一个人人皆可踩上一脚的落魄皇子,一跃成为了这九重华阙的新主人。

“杨统领既然已经定罪伏诛,事不宜迟,太后和谢家的账,陛下也需得一一清算起来。”

沈尧安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方才在殿外观刑时无意中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渍。

他们这一局胜得实在侥幸,太子母家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付璟王傅曜上,这才使孟清禾钻了空子,连夜带了皇城谍司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的蒙混进宫,抢在谢皇后之前赶回了太极殿,并在那些内阁老臣的见证下宣读完传位圣旨。

“恭祝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皇后领着亲信自宫外匆匆赶回太极殿外,隔了老远就听到群臣的跪拜声。

出行仪仗途经血贱三尺的宫墙,谢元昭被惊得腿下一软,幸得身旁的老嬷嬷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她。

“杨毅山是谢相的人,掌管皇城内禁军,就这么……伏诛了?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