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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枝侍在一旁用银勺拨弄着青瓷碟盘上的白色齑粉,转手又兑上了几滴玫瑰香露。

“主子,你就这么确信谢殊会登门拜访?”

鸿禧和庄是兆京有名的花街游郭,里头的清伶皆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女子,若非举家获罪,又何至于沦为奴籍,于风尘中讨活计。

“为何不会,于他而言,未至穷途末路,岂敢舍命一搏?”

孟清禾轻笑,既然谢家人不好相与,那她大可换个法子,这宁远侯庶女的身份,也并非一无是处。

谢殊回到轩车上,沉拢了一番心思,如今局势于他而言堪称严峻,且不说相府内姚氏种种腌臜为难,但看谢铮衡对自己的态度,俨然已是一枚弃子。

他手下一凉,指尖在轻褥上摸到一枚硬物。

熟悉的雕纹在他指尖摩挲,这枚白玉扳…是那个女人!

谢殊嘴角缓缓勾起,天无绝人之路,想来他接下来与谍司因缘际会,必不会少。

近来朝堂波兰诡谲,傅翊后宫遴选在即,一众臣子却是如履薄冰。

几日前国师占卜的卦象一语成谶:辰星入舆鬼,荧惑入太微,乱臣在廷中。

加之近来东有水灾成涝,来年恐有旱荒,国库积弱日益空虚,傅翊更是一连下了十几道诏书批文,仍旧于事无补,收效甚微。

后市井谣言传频出,暗指谢家为乱臣,起先民众不以为意,不久工部侍郎连夜上奏,参了谢相一本治下不严。

傅翊略过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疏,一反常态的拿起了画师送来的美人像。

“最近的奏疏千篇一律,都是冲着谢家来的,墙倒众人推,朕看来,母后想让谢家嫡女入主中宫的心愿,着实难矣!”

沈尧安接过皇帝手上的画像,卷中人恰是谢家幺女谢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