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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寂静,孟清禾撑着额头,把玩着发间的钗环步摇和那些鸣翠点金的首饰,被她不屑一顾地掷于地上,丢完最后一根金钗。

瑜娘是她的小字,舒贵妃在世时私下里便时常这样唤她。

她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将下颌抵在男人肩上,见谢殊并无回应,遂拿起他骨节分明的手轻啮了一下。

“谢殊,你瞧瞧如今的我,配么?”

孟清禾拿过榻边春凳上叠放的那块白绸,光滑的缎面在娇柔的玉掌中来回轻抚着,若有似无的苏合沉香萦绕指尖,她目光莹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嗳,我忘了,现在的你,是看不见的。”

言罢羽睫低低垂落,眸光流转至谢殊腰际玉带处。男人宽肩窄腰,暗眸底下全无一丝光泽。

大抵白日劳累,他的身子还未恢复,未应孟清禾戏谑的调侃,谢殊径自在榻内躺下,闭眼小憩,一对红烛在过堂凉风下摇曳不定、将灭未灭,于他而言却是无甚影响。

“瑜娘,今日你也累了,明日还要去父亲母亲跟前敬茶,早些歇……”

谢殊话音未落,只觉身子一沉,女子身上的清冽盈香直入鼻间,他抬手欲阻,就被迫屈于一片软柔莹润之下。

“谢郎,春宵苦短,切莫再叫妾身心寒。”

孟清禾扯过被褥一角,顺势熄灭了红烛,谢殊的怀抱一如多年前那般炽热而冷漠,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唯独无法为她遮蔽风雨。

谢殊被她闹得喉头干涩,在他印象中,孟清禾偏执成瘾,迹类疯迷。

遭遇两年前那样的难堪,若是寻常女子定然羞愧不已、无颜见人,孟清禾则不然,她那会儿毫无惧色的站在嫡母院中,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嫁给他,今夜她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