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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早已起身去了外院书房,沛文从府外捧着一大摞竹简回府时,恰与拢枝迎面撞上。

“拢枝,你去煮碗性温的避子汤来罢~”

孟清禾支起身,腰下一阵酸涩,瞬间便想起昨日自己强拉着谢殊‘抚琴’奏乐的荒唐来,本以为他会以矜持淑良之戒训斥自己逾礼,谁想他只错愕了片刻,便扶正她的身子照做起来。

那不着调的琴音混着她足上的银铛起起伏伏,她的嗓子浑浊,娇颤的蜷起脚趾在空中晃荡许久方才着地,彼时她早已累极。

拢枝精通药理,也知晓在谍司内做事不可留多余的牵挂,先侍候自家主子起身,遂又从私库中取了几味药材,放在炉子里煨着。

铜镜前,孟清禾任拢枝拿了螺子黛给自己描眉,她身子困乏得紧,垂着眸子鸦睫轻点,便似有千金重再难睁开。

铅华粉覆面,辅以脂蔻点香腮,花钿斜红映眉间,天然一段娇俏尽在芳间。

“主子,今日挽发着什么髻呢?”

因着嫁作人妇的缘故,大燕在梳妆上也颇为讲究,民间妇人结发者三分发,抽其鬟直上,谓之飞天,是民间手艺精巧的梳娘仿了官家妇人的百花髻改良而成。

拢枝拿着檀木梳手上动作了一阵,不见自家主子反应,抬头一瞧,孟清禾已然盹着了。

恰在这时,镂窗雕口处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许久不见身影的窕枝自檐上破窗而入,一跃至妆奁案台前俯首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