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朝局僵持,恐谢殊亦有此心助先太子复位。”
孟清禾自厘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神情愈发沉重起来。
方才听到那引路游女嘤软的娇声,她就起了一股别样的晦暗心思,眼下又从顾泠朝口中得知了大概,心下愈发明了,谢殊志不在山野,是不可能与她一同浪迹天涯、闲云野鹤的。
“拢枝,往后给清砚调制的苏合沉香内,再添一味药材。”
谢殊眼疾久治不愈,寻常大夫根本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究其缘由本就不是伤患所致,而是中毒。
拢枝一直在谢殊惯用的苏合沉香制香时多掺了轻微的药粉,焚香沐浴再辅以每日不可或缺的安神汤,两味药材一相冲,是以有数日致盲之用。
前些日子谢殊出宫住在京郊别苑那阵,她与窕枝便是为着此事来回折腾了许久。
顾泠朝于两年前孟清禾和谢殊的那桩风流事,还是有所耳闻的,那会儿她人远在边关,偶然间在容景衍收到亲妹的家书锦帛中瞧见过一次,只以为是小姑娘家的俏皮话,并未当真。
自昨日见过宫中大监沈尧安,随意提了一嘴,未曾想真的确有此事。
顾泠朝与孟清禾离别于微末之际遇,彼此又是自小相伴的手帕交,那些闺里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在二人间早已算不得什么秘密。
“清禾,谢殊与容景衍关系不一般,区区一个国子监太傅,就算日后得以承帝师之名,怕是收拢不住他的。”
孟清禾素手端着茶盖轻拨了几下浮沫,眸光虚散着透过那扇槅门凝着,既是志不在山野,那便彻底绝了他的心思,又何妨?
另一侧的雅间内,南露半跪在软蒲上素手拨弦,琴音袅袅。
挽秋早已秉退了伫守在此伺候的游女,亲自侍奉自家主子和谢公子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