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案台边角缓步行进,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动静,那是衣衫后摆在软毯上摩擦的声音,一步一响,似是黑暗中回荡的一圈涟漪。
谢殊抿唇,凭着昨日的记忆依稀就要走到外间的蝶纹屏风处,倏然撞上一副柔软的娇躯。
孟清禾莲步轻移,足尖轻点,褪下绣鞋罗袜,就这谢殊略歪斜的合纹云靴赤足踏了上去。
谢殊身量颀长,孟清禾柔软的发顶只抵到男人的冷硬下颌处,她额间云鬓尚未佩戴金钗步摇,只素手上一副金钏银镯,叮当作响。
她长睫轻抬,仰头流露出痴迷之态,眼尾一抹绯红灼意尽是张扬、掠夺的私欲,那是一种清醒的欲望,充满了占有,却摒弃了爱意,直叫人觉着疯狂。
谢殊被颈间柔意迫着低下头,与之四目相对,谢殊那双黯淡无光的眸中全无一丝波澜,他看不见她的贪嗔痴,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是那般清冷的疏离。
“谢殊,离我阿弟远些。”
耳鬓厮磨间,孟清禾一改之前的含娇细语,她眼底含霜,似是将眼前人看透般退后数步,重新坐到铜镜前,继续添翠染脂。
孟清禾用谍司的身份护着他,可这并不意味着谢殊能以此为倚仗,做出她容忍之外的事。昨日归宁宴上,他先是提醒傅翊用公主笼络权臣,容景衍又恰在此时提出要迎娶谢家嫡女。
先帝膝下如今明面上仅有两位公主,娶谢太后亲女绫华长公主与娶谢家嫡女联姻无甚区别,都是在重新为谢家造势,这样一来傅翊对谢家这段时日的打压磋磨,只能尽数付诸东流了。
况且大燕早先有过女帝惯例,若不是先帝早立太子傅珵,这绫华长公主的嫡出身份亦有一争之力。
“瑜娘,今日需前往姑母那处谢恩,你可要随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