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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水声淌过玉臂,烟雾缭绕处,款款走出一道英挺的女影来。

绫华长发高束,发间只一根盘凤金簪,静影沉璧,光艳逼人。

孟清禾垂眸,似是早已知晓她会在此,眸中并无半分波澜。

“殿下既有称帝之心,又何须在意手足之情,太子仁德有余而气魄不足,恕清禾直言,难服众矣。”

绫华淡笑不语,此番入宫扯了谢殊作幌一路倒也算作顺利,近年来她虽居于京都,可那八百食邑封地却在岭南,这些年她卸去钗环,着戎装操军队,为的就是傅翊如今座下的位置。

“有容将军坐镇京都,本宫尚无三分把握。”

宫人将一尊清酒放入浮木托盘之上,曲水流觞,辗转至二人跟前。

孟清禾拿了一盏,绫华复又取过一盏,两人对月共饮起来。

“殿下又何须忧心,阿弟他被迫御极已是下下之策,只要殿下助我除去容景衍,禅位诏书就在太极殿的牌匾之下。”

绫华眸光微敛,触及孟清禾皓如凝脂雪脯上,掩于水下的斑斑红痕之际,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要他的一颗真心难于登天,你又何必执着如斯。”

回想起自己被父皇变相驱逐出皇宫时,那温润如玉的身姿,甚至吝啬于回首多看一眼,绫华心如死灰,亦或者江山持重,两权相较取其轻,舍去儿女私情,乃为君者的第一步棋。

绫华公主府下面首无数,个个皆是风流恣意、郎绝独艳。少时晦涩藏拙的恋慕之情,于现在的她而言,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