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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煜, 若是傅翊主动禅位, 能否放他一条生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清砚成亲以来, 倒是愈发优柔寡断了。”

容景衍将小铜炉中温好的清酿取出,冷酒辛烈伤胃,谢殊体寒不宜多饮。

铜炉下炭火烫红,水面沸腾,咕噜作响,热气氤氲覆面, 映得男人热汗涔涔。

谢殊接过那杯暖酒入腹, 神识愈发清明了几分。

“沉煜言之有理, 是我多虑了。”

念及不久后傅珵就要折返回京, 两人随之也开始了下一步棋的谋划, 容家固然强势, 却难抵朝中大臣的悠悠众口, 兵符一日不交,傅翊恐又一日心神不宁。

“我尚记得六皇子幼时生性怯懦,遇事只会躲在舒贵妃身后,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先帝大行之前,容景衍和谢殊从未把这个西三所的落魄皇子放在眼里,以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处在被动局势里独木难支。

“皇城谍司内多是罪臣之后,他们竭心尽力所求为何,沉煜你可曾想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以利驱之,则无往而不利。

容景衍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罢了,举家获罪,甚至满门抄斩留下的遗孤,仍要换一重身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为皇家卖命。

“傅翊所依仗的亦不过是谍司手上朝廷要员的密报,御前大监沈尧安才是他的左膀右臂。”

容景衍食指挟着下巴,望向谢殊的视线又明亮了三分,案上初酒已尽,拂手又拿过一樽递与谢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