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禾指尖轻轻点过谢殊的薄唇,他身上酒味浓郁,似是有意为之,整个人不省人事彻底昏睡了过去,胸口一起一伏往来匀称,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毫无戒备的模样。
她早已不想再去顾及谢殊的想法,他的情感本就稀薄,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悸动大多自欲而生,那种肉/体上与生俱来的本能冲动,本就不足以阐明关窍所在。
既然谢殊不懂情爱,那她也就无需再顾忌他的感受,更有甚者,为他和谢相之间的不和,再加上一把火。
蝶窗半开出一道间隙,苑外静静潜入一道暗影,隔着屏扇雕栏,伏身半跪在外间软毯处。
“今日谢大人见了贵妃,还与宝安县主的嫡幼子缠住……到傍晚下值时沈大监过来……”
那暗卫跪在地上,一一禀告着谢殊今日的一举一动。
孟清禾在内帷点了一只烛火,慢斯条理的将其放入灯台,笼上琉璃罩。槅扇之上便立即映出了一道玲珑女影。
“继续盯着,一切细枝末节皆不可放过,近来时局动荡,总隐隐觉着他在瞒着我们,私下里的计划着些什么。”
她拨弄着豆蔻丹朱的掌间一顿,听到外间暗卫应是退下,旋即熄灭了烛火,徒留一室黑沉。
孟清禾行至榻边,放下幔帐,端起搁在春凳上早已凉透的醒酒汤,倒入了外间窗沿上绽放正艳的重瓣芍药的底盆中。
今日晨起时,谢殊一直盯着这盆景栽,足足失神了一盏茶的功夫。此花耐寒怕暑,喜阳耐阴,矜贵娇气的很,养起来亦是极费主人心思的。
她并不喜谢殊将注意放在旁的姝丽上,即便眼疾已愈,得以重见天光,孟清禾倏尔也还是会希望谢殊眼中只见她一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