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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禾这段时日拘他在院中, 恐要等到那构陷他通敌书信的来龙去脉完全查清, 才肯松口放他出去。

“坐上家主之位, 帮圣上铲除异己?”

谢殊后退一步落座在圈椅上, 嘴角扬起一抹冷嘲。他傅翊需要一柄刀,不见得谢家就会乐意成人之美。

“簪缨世族,当为朝堂表率,容不得托虚推诿。”

孟清禾自袖中拿出一方明黄谕旨搁于谢殊案前,俨然正是数日前他醉酒时遗落于轩车内的那卷。

上头的字墨混着污迹乱作一团,早已辨识不清, 唯有底侧的暗红玺印依旧清晰可见。

“会试在即, 夫君作为主监考理当尽职尽责, 为我大燕选拔良才!”

孟清禾弯眉浅笑起来, 伸手自博物架中取下一方砚台, 又拿起一方徽墨, 慢斯条理的往其中滴上几滴复又拢袖徐徐碾磨起来。

蓝玉笔架上由粗及细的悬了数支细毫, 谢殊向来对文房挑剔,能寻到适手的已是难得。先前她嚷着要他用细毫为自己添妆点唇,现在笔架末侧却单单空出了一块,不见的恰是那支银朱细毫。

她心底微刺,低头执起男人的手,轻抚他指腹上的薄茧。寒门子弟寒窗苦读,一朝榜上有名,巴不得担此殊荣,能为陛下做事,天长日久高抬门楣亦是光宗耀祖的一桩美差。

孟清禾碰了碰他微寒的长指,顿了顿,见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又认真思索了片刻,方耐着性子启唇道:“陛下既是属意你由你编撰这次会试的考题,那也是极得族里长辈认同的。”

话语落下,谢殊后背抵靠在椅背,腾出前身一隙狭间,反握住她的素手拢进掌心,不多时眉眼随孟清禾一样挽起了丝丝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