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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此去幽州山高路远,还望您珍重!”

谢殊俯身作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暗芒。

谢狰衡有一瞬恍惚,自己从未真正待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嫡子,早年谢殊用嫁祸沈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求自己带他入府的那一刻,谢狰衡就不喜他。

小小年纪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纵使日后满腹经纶,行的亦不是君子之道,可他却偏偏忘了,朝堂诡谲,局势暗涌,君子之道不可助人求存,圣人之言亦可险些令人丧命。

“狡兔死走狗烹,傅翊终究不是先帝,你身在朝野,万事小心。”

谢狰衡暂时安置好姚氏后,徐徐走向谢殊身侧。见他的墨色官服背面绣了一只仙鹤,那是正一品文臣的图样。他刚过弱冠就有如此地位,想来也是在宦途上费了不少的心思。

“父亲多虑,谢家百年簪缨,又岂会为区区一个根基不稳的新帝所掌控。”

谢殊凤眸微抬,双手拢在袖中,神态悠然并不见丝毫送父远行当有的惆怅。

昔日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骨肉至亲,除了那一份血脉,谢殊心中早无半分牵挂,甚至在谢狰衡离京这日,他的心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望着谢狰衡疑惑的神色,谢殊点到为止,下颌轻抬,眸中鄙夷尽显。

“儿子不及父亲用情颇深,自也不会分神顾及旁的人,徒惹得软肋被人拿捏。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还是清砚初入府邸那日,父亲亲口所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