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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成婚一事上无甚多感,只在被父亲告知是宁远侯府的二小姐时,内心倏尔一松,大抵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歉疚,在于孟清禾一事上,他的宽容度超出了以往许多。

柳明霄仰头抵在车壁上隐隐有些发蒙,太傅这话里究竟有何深意,他是云里雾里半点没有听得进去。这份纠结并未持续多久,马车悄然停下,车夫打帘探过头来,提醒里头的主子说是谢府已经到了。

谢殊慵懒起身,耳边清净不消片刻,就被噔噔的脚步声所打断。

柳明霄小小的身子十分灵活地踩着脚凳下了轩车,方才与谢太傅独处的气氛太过压抑,以至他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亟需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哇—好冷!”

小家伙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小脸红扑扑的望向身后,披着大氅缓缓下来的谢殊,猛地奔了过去,一个旋身藏进了他的厚绒下摆里。

到底是宝安县主的儿子,恭亲王一脉在朝堂威名显赫,虽不在权臣之列,亦是皇家贵客。柳明霄自幼随性惯了,即便到了他人府上,也不会过于拘谨顾忌。

沛文得了门房通禀,立时前来相迎。乍一见躲在谢殊身后的稚童,心底一慌,涌出一个惊恐的想法,原本上前替自家主子解开大氅的手,生生僵直在了空中。

“主子,这外室子的事情……奴才恐夫人会……”

他眸光上下飘忽不定,欲言又止的怯怯模样,落在谢殊眼中着实看不大下去,想来沛文跟在自己身边十余载,竟被孟清禾拿捏至此,嘴角不由扯出一丝苦笑。

恰在这时拢枝路过,看在顿在原处的沛文,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谢殊身侧的柳明霄,一大一小对视了两眼,拢枝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