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南苑瓦舍窜了几只狸奴出来,在圃丛间肆意打圈浑闹,‘喵喵’的动静声响扰醒了在院儿里盹着的孟清禾。
“这是拢枝姑娘前段日子养下的, 说是看着可怜就给拾掇出了个窝儿来。”
南露垂着头忐忑的立在一旁,身形微偻,眼底一片乌青,一宿未眠的她此刻并不大熬得住刺目的日光, 眩晕晃目得倚在廊柱上, 头皮里侧浆糊似的发涨发疼。
幼晴上前捧起那只通体雪白的猫爪垫子, 匀在掌心揉了一揉, 心下立即荡开了一阵儿欢喜的涟漪。
“主子,西厢赵妈妈差人过来递话儿了, 说是嫡小姐摆了赏梅宴邀您过去。”
那白色狸奴身子滚圆, 倒是个有些分量的, 柔软的腹部毫无畏惧的朝人扭捏着, 煞是可爱。
孟清禾素手轻搭在眼皮上,缓神儿了好一阵,眼神复又恢复了清明。
今儿一早谢颐芸的赐婚懿旨就下颁到了邸口,虽只是堪堪得了个侧妃之位,但谢氏手眼通天,又有太后坐镇, 哪里能委屈了她多少, 摆个样子走走过场罢了。
“她倒是个心绪柔肠百转、时雨时霁的, 苦苦折煞了我奔波劳碌的, 一壁顾着谢恩一壁打赏内廷下来颁旨的宦人, 好不容易得了空, 刚喘口气儿也不让人舒坦!”
孟清禾平躺在暖椅上, 借故拿乔发作着憋在心底的沉郁,她身后垫了迎枕,膝上盖了绒毯,整个人猫儿似的蜷仰着,发髻散了大半自椅缘上垂下拢做一团,透光看去似是镀上了层鎏金般。
“主子,奴婢侍候您更衣上妆,那赵妈妈可不是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