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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被刻意冷撇在一侧,揉了揉微微发胀的眉心,折腾了近一日,谢太后对傅曜起了杀心,连夜宣诏他入宫,将那卷明黄遗诏拿至他跟前面色惨淡骇人,堪比那地府里的罗刹恶鬼。

从不在人前落泪的姑母,第一次求到了他的面前。

“清砚,哀家视你为半个亲子,如今怀帝不仁,竟妄想扶持那孽种上位,置我们谢家于何地,又将哀家这位发妻放置在何处?”

谢元昭在黑暗中颤抖着身子,大殿之中仅谢殊一人,隔着一盏六角宫灯,明灭可见她浑浊双眼中缀着的点点泪珠。

就在那一刻,谢殊心头浮现出一抹黯然,幼时太后伴他在宫中数载,于公于私,他都不会令这封遗诏公诸于世。

恰在谢殊出神间隙,阿梅又寻着气味蹿到了谢殊腿边,它一跃到了贵妃榻上,左右摇摆着圆滚滚的小脑袋,软下尖耳来往他身上贴靠。一壁动作一壁朝着孟清禾方向的鸭梨与胖橘,炫耀似的发出娇软的‘咪咪’声。

“通体纯黑,四足皆白,倒真有几分踏雪寻梅的意思。”

谢殊学着孟清禾的模样伸出大掌摸了摸阿梅的后背,狸奴的身子软的像水一样,唯独脊骨处的一列坚硬,才叫人抚出了几分实感来。

他今日一踏入府邸,就被几个下人拦住,婢子搀扶着双腿打颤的赵妈妈扑到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着孟清禾在西厢的所作所为。其中自是不乏些添油加醋的味道,府中见风使舵的刁仆罢了,并不值得他费那些功夫。

孟清禾端了一碟小鱼干,一根一根耐心的喂着,那旁的阿梅闻着香味,一时也从谢殊身旁跳下,翘着尾巴来到了帘子后的书案边,等待着女主人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