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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抿唇不语,视线隔了一道珠帘,望向坐不远处支颐小憩的孟清禾身上。

“你可认得内子?”

李太医眸光倏尔一顿,其中暗藏的变化不言自明。皇城谍司女吏孟清禾,他自然认得。可如今谍司已散,他亦少了一个雇主,想来日后若要继续钻研医道,得费不少法子遮掩。

见对面不再言语,神情沉郁,谢殊嘴角轻扯,附身凑近李贸跟前。

“良禽择木而栖,太医无论是想心无旁骛的在内廷钻研医术,亦或是寻求庇护全身而退,没有比本官更好的选择。”

谢殊指节在他的药箱上轻叩了三下,李贸立在原处埋头沉思片刻,愧疚的望了一眼珠帘后的曼妙女影,无声应是,临末了,还不忘正色低声补上一句:

“谢大人,清禾…姑娘从未想过害你性命,希望您……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她心底有疾,皆应情生。心病者,执念也,在下无法医治,解铃还须系铃人。”

李贸担忧地瞬了瞬目,心疾心解,病因在人,眼前人。

“李太医过虑,她是本官的夫人,自有本官亲力护着。”

似是不满李贸对孟清禾的称谓,谢殊剑眉轻拢,沉声纠正道。

天光浮沉,金乌拢在云后渐蔽去了身影,莹白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窗檐上,积压不住,没多久就化作一滩湿迹。

“主子——这落在地上都成了烂雪,您注意脚下。”

桂生和拢枝一左一右的随侍在谢嫣然身侧,傅翊私底下单拨派了拢枝去护她周全,谢太后喜怒无常,也不知会不会因着遗诏的事情迁怒于她。

谢嫣然现下得了吩咐,每日午后都要去寿康宫请安,顺道事无巨细的同谢太后秉明傅翊都做了些什么,像个哨兵似的枯燥乏味,更是风雪无阻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