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揉着眉心,为难的看了一眼身为摄政大臣的谢殊,没想到就连自己养在身边的孩子也暗藏着的不臣之心,可以想见,他们母子的前路有多方艰难。
“姑母不必为此忧心,臣与沉煜皆与端王情同手足,定会竭尽全力稳住朝纲。”
谢殊拱手作揖,姿态谦卑,内心不自觉的生出一股烦闷,脑海中率先思索的竟是该如何同孟清禾解释此事同自己无关。
“清砚,此番我欲出兵平定陇西内乱,那些氏族门阀早有不臣之心,平日里没少暗中给我们使绊子,若是叫这些个鼠辈钻了空子,便真是得不偿失了。”
容景衍眸中戾气横生,绫华的封地靠近陇西右郡,那里物阜民丰,安逸的日子过惯了,难免就会动些不该有的妄念。
“哀家不关心这些前朝的琐事,皇帝大行乃是天家大仪,眼下只这一份罪己诏……”
谢元昭揉着额角打断容景衍的话头,失神的看着傅翊那副冰冷的躯体,消息已然在宫闱封锁,寻常宫人也只以为冬夜干燥,宫殿走水此等往年总会发生的惯事而已。
傅翊称病不管朝政许久,但无论如何,新岁第一日帝君总要登上兆京城楼,接受万民朝拜,这也是大燕皇室不可避免的旧俗。
“端王此时登基恐会落人口舌,依臣拙见,需得再缓上一段时日。”
谢殊迟疑了片刻,终是给自己寻了个由头,搁置下傅珵坐上龙椅的打算。新帝登基昭告天下,普天同庆,他必然是瞒不过孟清禾的。
“罢了,秘密发丧吧,也好让皇帝入土为安。”
太后意味深长的望了谢殊一眼,又差了福顺公公全权办理此事,骨灰牌位暂放在京郊的小寺院里供奉着,待到日后时机成熟再迁回皇陵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