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身若浮尘,从未在别人眼底看到过自己的身影,无论是他身为歌姬的生母,亦或是将他当做朝堂利器的谢铮衡。
“管事,你说要留下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老管事一大把年纪,忽而被谢殊这么一问,脑子里直的发蒙,过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开口道:
“花不完的银子?”
他实在搞不懂自家大人的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大抵这些个贵人吃喝不愁,难以感受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谢殊暗叹了一口气,要是真如这管事所言,自己大抵也不会为着孟清禾如此一连苦恼几日!他要留下她在身边,给她主母的威仪,护她余生无恙,姑且算作是他食言未护住傅翊的一点补偿罢!
不多时,东厢槅门外幼晴领着冯氏与孟锦芙前来通禀,因着幼晴南苑大丫鬟的身份,沛文未曾多问,便直接放行了过去。
故而当冯氏母女二人出现在谢殊眼前时,他完全不曾认出眼前的是何人。
“大人贵人多忘事,妾身是宁远侯府的主母冯氏,这位便是清禾的嫡姐锦芙!”
谢殊神情倦怠,搁下狼毫抬眸粗略扫过两人,大抵因着过去与孟清禾的风月事对冯氏还有些浅显印象,心下不由渐生困惑,把人带到他面前是何意?
他端坐于案前,只着了一身月白中衣,多少有些失了礼数,正欲寻个由头开口送客,当即被冯氏抢先截下话头来。
“大人不多与侯府走动,好似并不在意我们清禾的名声,到底是庶女高嫁,没有母家庇护恐惹人非议。”
面对冯氏咄咄逼人的口吻,谢殊立时轻蹙剑眉,后宅妇人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令他心生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