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抿唇不语,心下不知作何解释,只做不曾听见,掌间用力握了握提在臂间的食盒。
冗长的廊道静寂的可怕,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埋头跟上前方的步伐。
更深露重, 寒风呼啸, 可南苑寝间内的窗牖却独辟出一隙, 孟清禾探出身来远远瞧着那姿丽端庄的妇人,正拿着她的五官一一往谢殊身上比对。
“果然夫君还是肖似谢相更多一些, 不过想来怜姬当初在利州必是位远近闻名的美人儿, 如此身段不知甩出了冯氏多远……”
兵部侍郎曹文斌一向得先帝重用, 手中统御骁骑营、外加上京郊的民兵衙役, 在百姓口中颇为忠厚正直,除了好美色这点为人诟病外,其余皆是无可摘指。
毕竟太过完美无缺的人容易遭到君主忌惮,曹家门第家世不大显赫,甚至相比之于宁远侯府都差上那么一截。
“这个曹侍郎倒是颇为有趣,官不大, 胆儿却是不小, 你说容将军会留他性命么?”
谢殊坐在案前不置一词, 任由孟清禾再多的言语激将, 仍旧是丝毫不为所动。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半晌之久, 直至槅门外传来小厮的通禀声, 才稍稍有所缓解。
怜姬当年作为谢相外室, 又是歌姬出身,即便后来谢殊被放到姚氏膝下,承了相府嫡子的名头,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承认过,是谢铮衡的房里人。
“曹夫人深夜至此,是要伸冤还是叙旧?”
孟清禾丝毫不避讳就着谢殊手边的玫瑰椅坐下,素手搭上男人宽大的掌心,顺着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缓缓游移至冷白的手背。
怜姬离开相府在京郊另立的别庄后,早已改头换面,在外重新操持起了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