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我与柳明霄是同窗,您现在不来太学,他很记挂着您。”
曹郅怯怯的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他还未到束发的年纪,垂髫髻发上系挂着如意结、平安扣、响铃一类,看上去倒像个年画上的福娃娃。
孟清禾上前蹲下身去,凑近牵了牵他的小手,屈指单拨了一下他发尾系着的响铃,复又转头将盈盈美目望向谢殊。
“清砚,若我们日后有了孩子,这类小饰件儿也要叫母亲早早的安排上……可母亲现下随父亲去了幽州养身子,嫡姐今夜在谢府受辱,冯氏定也不愿与我们走的太过亲近……”
她极为自然的流露出颇为苦恼的神情,单手托腮食指戳在下巴上,一下下的叩着。
“要是少夫人不嫌弃……臣妇可以代劳!”
虞氏垂着眸并起绣鞋脚尖,不敢抬眼看圈椅上的人,哪怕与之血脉相连,此刻亦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讨好。
孟清禾勾唇,噙着笑意从怀中掏出帕子来为她拭泪,虞氏掌心内冒着涔涔冷汗,凑近似乎可以感受到她微颤的身子。
谢殊眸光落在虞氏身上逡巡了片刻,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封奏疏,那是一封未被送至御殿,就被容景衍拦劫下的弹劾文书,字字珠玑的列举了谢、容两家的种种罪状。
在其落款处署了除却礼部尚书外,六部大大小小二十余名官员的名讳,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他兵部尚书曹文斌。
虞氏眼底的殷切期盼、恳求,羸弱的叫他不屑一顾。谢殊自幼便知晓怜姬骨子里的透烂彻底。
他们自利州一路逃难来到京都,她在途中数次试图将幼妹卖给人牙子换些银钱,若非几次三番的被自己阻止,幼妹哪里撑得到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