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瘫倒在地双眸垂泪、楚楚可怜, 稚儿年幼无知,亦跟着嚎哭不止。
谢殊被扰的神色愈冷,视线落在孟清禾身上顿了片刻,将她这副看好戏的模样尽数纳入眼底。
他虽厌虞氏, 但也没到要放任她自生自灭的地步, 何况这还是孟清禾的故意为之。
“放下——”
谢殊倏地出声, 止住孟清禾即将入口的小动作, 见她讪讪将糕点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像是一个拿赃被发现的贼。
“瑜娘可是未用晚膳?”
孟清禾摇摇头, 肚子却是不合时宜的咕噜起来, 幸而那声音掩在虞氏的哭腔中, 倒叫省去了一番尴尬。
两人面面相觑, 未发一言,隔了一小段距离相望了片刻。
虞氏正哭的肝肠寸断,倏尔觉察到谢殊与孟清禾间的端倪,忍不住多瞥了两眼。她只不过想讨得一个庇护安度余生,又哪里敢去肖想做回‘谢殊’的母亲。
“夜露深重,曹夫人请回吧——”
谢殊深吸了一口气, 沉着脸准备起身送客。
月白色的中衣袖缘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一块浓黑墨迹, 屋子里静悄悄的, 只余妇人压抑隐忍的抽泣。
孟清禾将食盒提挎在玉臂间轻掂了掂, 看谢殊此刻对虞氏冷淡的态度, 放在旁人眼底, 任谁也猜不出他们会是一对母子。
摄政大臣, 歌姬之子,若说谢殊埋藏在骨子里的卑劣,大多延自眼前这个妇人,孟清禾从前大抵是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