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抬眸瞬了瞬目,羽睫在眼角处投下一片浓稠的阴影。
“我将你放在嫣然身边的意思,你明白了多少?”
清清浅浅丝毫不带责备意味的一句话,听得桂生背后冷汗直冒,立时颤抖着身子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
“奴才知罪。”
谢殊修长的指节轻搭着腰间玉带轻抚了两下,眸色清冷,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随我去南苑走一遭,我想亲自与她告别。”
桂生担忧的睨了眼天色,金乌高悬,这一耽搁下来,怕是要误了时辰。
“大人,今日女帝要当众封您为摄政王,错过吉时,太后那边不好交代。”
小宦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开口,到底心里发虚发憷,也不敢正面用谢太后的名义来压人。
谢殊目前仍是大燕丞相,是臣子身份,虽然谢太后下了觐封摄政王的懿旨,但那尚且还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封王拜侯,加盖玺印的圣旨与帝王的当庭册封,缺一不可。
仰头看了眼泛白晃眼的天光,谢殊顿足许久,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拿起书案上的信笺,大步朝着南苑的方向行去。
孟清禾身旁归置的东西很少,零零散散收纳了几套衣物,左右不过一个小包袱。妆奁铜镜旁细碎的摆了不少金钗步摇,都是宫里司珍坊的绝品,单一只就足以抵上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