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想这些,为今之计还是要刨析自身,于是就忙跪将在地上,轻轻伏下身子,柔顺地脊背弯成了一道弓。
“父皇这是哪里的话,当日玉儿进的宫来,全凭父皇的恩典,承蒙父皇不弃,才有了如今的造化,玉儿又怎么可能生贰心,只恨不能替父皇受这病痛,好叫父皇身体康健,福寿安康,只要父皇安泰了,才是社稷之庆,黎民之福,更是玉儿之幸。”
“只恨玉儿投错了胎,没生在帝王家,做不得父皇的亲生女儿。”
字字饮泣。
榻上原本神情晦暗的皇帝脸上也起了动容之色,他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道了一句:“……起来吧。”
萧振玉便轻轻地抬起了头,就看到榻上的皇帝挣扎地要坐起来。
心一动,她便连忙拿起靠枕垫在了皇帝的背后。
只挣扎了这么一会,萧振玉就看到父皇脸上的潮红就未褪下去过,但看着倒比方才的青白死气好些。
脸上表情也比方才和缓的多,没有那般迫人了,甚至还朝她伸出了手,萧振玉就忙膝行几步,回握住了父皇放在锦被外的手。
萧振玉心下就是一松,情知她现在是稍稍打破了这皇帝的猜疑。
榻上的皇帝浑浊的双目里还存着一丝税利。
他此时此刻却在想
是了是了,玉儿终是与旁人不同,自病重以来,玉儿每日都前来侍候,行时扶持,卧时掖被,恭敬谨慎,不敢有丝毫差池。
心中又想,她一身的荣华富贵乃至性命都系于自己一身,在宫中根基浅薄,他在时处境就颇艰难,若是他…玉儿又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先下心里不定是怎样的凄惶害怕。
想到这里,榻上的皇帝心里有了丝歉疚,他清咳了声,待萧振玉抬起眼,他便用眼神安抚,悠悠开口:“玉儿,倒是许久未喝你做过的荷花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