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轻轻挪开了萧子玦胸前的手,抬手去解男人的衣扣。
那一枚枚盘扣仿佛烫手一般,她的记忆一下就同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重叠起来,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伸手去解开男人的衣扣。
她似乎还记得那晚男人在她耳畔的沉吟,一声一声敲打在她的心间。她还记得顺着男人额角滑落被褥消失不见的汗珠,宛若晕开在宣纸上墨花。
那晚,残宵犹梦,她以为她会忘,她却没有。
可一切都是过往云烟罢了,记忆无法磨灭,心境却可以变化。三年过去,闻姒觉得,所有的一切她也该放下了。
想至此,闻姒才依次解开了男人剩下的衣扣,她将湿漉漉的衣衫除去,用干燥的巾布擦拭掉男人身上的雨水。
萧子玦的身体要比三年前健壮许多,肌理分明,肩宽腰窄,脸上的线条也要比过去更加清晰。
如今,他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已然是个沉稳的男人了。
闻姒恨过他、怨过他,却一直希望对方可以安好。
她细心地将干衣裳为萧子玦换好,此时暗卫也将马车驾到了驿馆。
他们将萧子玦安置好,就去熬药了。不多时,暗卫便将汤药端了过来。
“夫人,我等是粗人,这侍药的差事,还是劳烦您……”
闻姒点点头,没有拒绝。
她将萧子玦轻轻扶起,往他身后塞了两个软枕。
萧子玦也渐渐清醒过来,他下意识蹙眉,去按压心脏的位置,抬头看见闻姒正端着药碗在他面前舀起了一勺汤药,在唇畔轻轻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