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小半时辰,一旁宝簪忍不住提醒:“姑娘,该走了,再不回府外头天就要亮了。”
慕时漪声音一顿,搭着宝簪的手缓缓起身,在转身离开的刹那,沉沉眸色瞥向候在一旁高管事:“高管事,万事谨慎,苍梧见。”
“是!”
檐外骤风暴雨,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青帷马车撕开雨幕,缓缓消失在街巷尽头。
辅国公府浮光院。
慕时漪脱。下被暴雨润湿的外裳,解了头上钗环,慢慢沉入浴桶。
浴房内雾气袅袅,浴中美人,杏面桃腮如朝霞映雪,娇媚动人。
那块拇指大小的碎布,被她捏在白皙指尖上,凤眼轻眯,对着透亮的宫灯,一寸一缕细细观察。
突然,慕时漪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她发现手中碎布被热水浸湿后,出现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
这料子!
若她没记错,她曾在姑母宫中见过,是宫里进贡的东西。
这种衣料虽花色样式和宫外都一模一样,但为了区分两者的区别,宫中的那一批所用丝线会粗上一些。
但宫中这批衣料当年因花色老气沉闷,宾妃看不上,所用全都赏赐给了下头得宠的宫女太监们。
这一瞬间,慕时漪如梦初醒,所有的事情都对得上了,无数种可能从她脑海中闪过。
最终确定,是宫中要对慕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