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主屋许久不住人,虽日日是有丫鬟仆妇打扫,但也透着一股苍凉。
慕时漪站在屋前,踌躇许久才伸手推开房门。
屋子中点了烛,熏着她最喜欢的甘松香,朦胧的昏黄中,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一帧帧翻涌而出。
花鹤玉牵着她手,两人一同迈进屋中。
抬眼望去,屋中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多宝阁上放着她看过的书,玩过的布老虎,各种女孩子家家喜欢的亮晶晶的摆件,衣柜里满满当当放着精致好看的衣裳和手势。
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徐含珍给她准备的,当然还有许多小时候慕重云和慕行秋送她的小玩意,以及每年生辰时堰都长辈送来的礼物。
她伸出指尖,指着每一个物件,认真同花鹤玉介绍。
一件件看下来,花鹤玉能深刻感受到,慕时漪的童年就是泡在蜜罐中长大的,无忧无虑,是整个慕家捧在手心长大的金枝玉叶。
若是徐含珍还活着,堰都那些人不曾把徐慕两家逼迫到退无可退的地步,那她是不是就永远不会遭受这些苦难。
这般想着,花鹤玉眼中本漆黑平静的眸色,陡然翻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铺天盖地的杀意,临着决堤的疯狂。
不过一刹那,他发紧的身躯,就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紧紧住,炙热气息因为身高的原因,堪堪拂过他滚动的喉结。
“夫君。”
轻飘飘的两个字,唤回了花鹤玉所有的理智。
他狠狠咬破舌尖,尖锐的刺痛和咸腥的血,勉强压下他眼中涌起的杀意。
花鹤玉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