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顾府的园子里,抓着她的手腕质问她:
“阿湄,是不是谁逼你了?是你嫡母?还是你父亲?亦或是其他的人?你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阿湄,不要嫁给他!”
那时候她是怎么样的呢?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那只撑在她头顶的雨伞也翻倒在了泥泞的地上。
那天雨丝如银针一般,打在人身上,不一会儿两人就湿透了。那时的她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和愧疚。
她说:“邓知遥,你还不明白吗?”
她随手指向院中那棵从石缝里长出的歪脖子树:
“你看到这棵树了吗?它想要光,想要雨露,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扭曲自己!就只能丑态毕露!你是男子,要挣个前程,可上沙场搏命,亦可科举入仕。而我,一个歌妓之女,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我这一辈子就要暗透了!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今夜的雨和那夜一样,冷得让人发抖。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时隔五年,再次重逢,她是那样的狼狈。而他呢,撑着把伞,风雨都好像近不了他的身,清雅矜贵地站在那儿,已经是那云端上的人了。
而她,依旧是这雨中破败不堪,任人践踏的泥。
她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