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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因文章一事,对旧朝失望透顶。恰好那时当今的陛下在西北造反起兵,他一心投奔,却又怕牵累一家人,只得投湖,作出假死的样子遁逃出京。

这些年他看着他吃了多少的苦,挨了多少的艰辛,又是多少次以命搏个前程,才能走到如今的地位。

可他看着今日自家公子再次被那顾湄乱了心神,他如何能不着急,生怕他再次踏入她的陷阱,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那他家大人这一次要怎样才可以振作起来?

他想劝劝邓知遥几句,可想想水碧那丫头说的,心中也不是不纠结,哪怕是万一那水碧丫头说的是真的,那顾家小姐这些年也着实太可怜了一些。当时那顾家小姐在家中不受重视,受人逼迫也是情理之中。

他心中两相这般纠结着,出口劝说的话便说的有些含糊:

“公子,无论当年之事真相如何,可那安阳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早已查明了证据,只等合适的时间将他下狱,大人您可不能为了那顾姑娘,放弃自己的本心呐!”

邓知遥盯着纸上宣笔印出的墨团,终究将笔搁了下来。窗外几声鸟鸣,他抬眼看去,只见风雨之中,两只灰雀挣开脚底颤抖不止的枝桠,各奔了东西。

他混乱的眸中终于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派人盯紧了顾湄。”

他的声音镇定而平宁,仿佛今日的一场悲痛,只是一场错觉。

智者不入爱河,他宦海沉浮多年,早就过了儿女情长便能轻易蒙蔽双眼的时候了。

栓全听罢,震惊的半晌才想明白了邓知遥的意思,一时不知该悲该喜,他觑了他的脸色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