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真轻巧啊。”
她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帐顶,有些出神:
“很久以前我便知道,那怕我们都是庶出,仍不是一类人,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那个时候我便对自己说,如果你在路尽头等着我,那我要做一个迷途知返的路人。”
外头打更的声音响起,房里静的出奇,他走出了屋门,雨还噼里啪啦地落着,敲得院中的瓷缸叮当作响,夜深而浓,渐渐将里头的人影吞没,长廊寂静,唯雨不歇。
顾湄住在这屋里的几天,邓知遥除了着人往这屋里添置了些东西,再也没有来过。
这日清晨,顾湄已经能起身了,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拿了螺钿在细眉上浅浅地描。
镜中的人苍白而精致,煦暖的曦光映在面皮儿上,更显出几分弱质风流,只是眉眼间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柔情。
顾湄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就停了手。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回头路。
水碧此时悄声而入,见房中情景,便凑上前来,低声道:
“小姐交代的事,奴婢这几日已打探清楚了,李简被关在邓府西北角的一间荒僻小院儿,有侍卫守着,看的非常严密,每日的饭食是婆子做好,从小洞里递进去,且无论是饭食汤药,都是单独做的,旁人插不进去手。还有便是府上的江大夫每隔三日会进去看诊一次,听说带的也都是些金创药之类,只怕里头设有刑讯。”
顾湄眉眼微垂,抿唇不语。
第五日的时候,顾湄交到水碧手里一包药,这几日她以无法安眠之由,让张大夫给自己开了很多安神汤,第二日江大夫再来问诊时,她只说还是不得安寝,果然江大夫换了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