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他绞了帕子,重新将她脸上的细汗和泪水擦干净,“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从没有怪过你,阿湄,别说傻话,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好好的。”
他说到这,还扯唇冲她笑了笑,像是要故意安慰她似的:
“你这条命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换来的,若真觉得还亏欠我什么,便好好的活下去,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顾湄还想说什么,只是身上愈发清晰的疼痛让思路混沌,她嘴唇翕动了半天,却最终只是看着他,止不住地流泪。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可是她回不了头了。
也不甘心,就走到这里。
夕阳半掩,将连绵的云层烧得火红,像少女喝醉时酡红愈醉的脸,美而不自知。金灿灿的光从云层间漏下来,将飞檐斗拱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色,映得室内一片昏黄,人的影子被渐渐拉长。
顾湄此时喝了安神汤,已然熟睡,面色虽然是苍白着,但煦暖的光打下来,映出脸上细小的绒毛,像是还未熟透的一颗春桃,便带了几分生机。
邓知遥低着头,将她纤瘦的手掌摊开,那里有几个月牙形的掐痕,血迹已干涸,大约是她疼极了的时候掐出来的,他屈指在药盒里挑出一些膏子,细细地往伤口上抹,再一点一点打着圈地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