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她身边的丫鬟头上发现了这只簪子。我曾气愤过,不甘过,恶毒地诅咒过她,甚至想用簪子划破她的脸,让她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那嫡姐故意要贬低我,而是那样的簪子,那只青玉簪子,在她那里实在排不上什么号,也只配她身边贴身的丫鬟使用。”
“多可笑呀,我舍不得用的簪子,想拿去做人情的簪子,在别人眼里弃若敝屣,不值一提,那一天我才明白,这天然的沟壑,我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踏不踏不平。”
那个时候她多傻啊,以为这个世道就像她临摹下的那一张张黑白分明的字帖,黑就是黑,白即是白,直到有一日茶水无意间翻倒在纸上,黑与白混杂交融,那些曾被她奉为圭臬的,自此,悉数作伪。
“直到我遇见了你,邓知遥,你是我最后的指望,求求你救救我,把我从这泥潭里拉出来。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过够了!你要娶了我,你要做个高官,你要平步青云,你要金堂玉马,我要随你扶摇而上,我要爬上云端,俯视着那些曾经踩踏过我的人,我要欣赏他们仰头看着我的模样,你以后可以休弃我,可以纳妾,可我一定要尝尝站在高处的滋味。邓知遥你帮帮我。”
“不要推开我。”
那时候他是怎样的,顾湄不大记得了,好像是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一夜,他好像一个字的话都没有说,只是搂她搂的那样紧。
第二天,便传来消息,邓家和张家的婚事吹了,张大人好像很愤怒,听说邓知遥因此挨了板子,在邓府禁闭了一个月,但她和邓知遥的婚事保住了。
可这件事在她心上却留下了种子,她开始明白,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邓知遥身上,事到临头了只能像一条狗,一个妓-女一般地求他可怜。
她要有一条后路。
于是,她注意到了谢从彦。
她的身子开始发起抖来。臀上火辣的疼痛渐渐侵蚀着意识,让她忍不住痉挛。
她希望压制下这样的痉挛,他希望他不要像那年春夜一样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