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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湄张了张口,却始终发不出什么声音,为自己辩解。

她也毫无辩解的余地,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错。

从一开始她就在利用他,继当年害了他之后,仍旧不择手段的接近他。

为了让自己爬出泥淖,而做了别人插在他心口处的一把刀。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但不知为什么,现下被他质问着,这样一败涂地被他质问着,像是想长久捂住的伤疤被示于人前,那些也长久被她压制的良心、情感,她不敢向他、也不敢向自己吐露的爱意,全都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冲击着她,像有突然灌进她口鼻里的巨浪,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会怎么处置自己呢?毕竟,事不过三,他再不会心软了吧。

她不甘心,不甘心努力了那么久,失败的一塌糊涂。

陡然起了求生的意志,理智回笼,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留过后路的。

对啊,当时怕他早有察觉,是留了后路的!

她抬起了头,膝行往他的面前走了几步。

她扯住他的袖子,冲他摇着头,眼泪在脸颊滑下,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是,我是一直在帮着宁王做事,可我有万般的不得已。我从前的确算计你许多,可是这一次的科举泄题案真的不是我。你待我那样好,我也不是不动容,不是没有挣扎过。那日我传给宁王的试题分明是假的,是假的!可是、可是……”

她的话被他低低的笑声打断,他抓着她的手,使劲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下来:

“可是什么呢?可是后来有人偷偷潜进了你的屋子,趁你沐浴的时候,偷偷将那份真的试题偷走了?可是宁王并没有全然人相信你,除了你,他还在贡院里安插了其他的人手,正是这个人手,将试题盗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