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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总是进了门,将外头沾了雪粒子的斗篷取下,搭在衣架上,而后眉眼一抬,神色淡淡的,只吐出一句平淡如水的话语:

“把衣裳脱了吧。”

然后是夜以继日、周而复始的噩梦。

她大多的时候混混沌沌的,已分不清何时何月,是生是死,而她又在何处。

他要做的事已了,穿戴好衣衫,出了这间屋子,而后会有丫鬟窸窣进来,将水以及换好的衣物备好。

她试图要与他说几句话,甚至是求饶。但他从来都不答她,那样的沉默着,像黑云压顶时沉默的城池。

也有时,她试图从丫鬟口中探听到什么,哪怕是些外头的消息,但只是徒然。那些近身的丫鬟仿佛是木头,除了她日常的所需。她们多一句话也不敢同她讲。

她也从试图以绝食相逼,但邓知遥不过淡淡的问她一句:

“你还想见水碧吗?”

她便败得溃不成军。

后来被关的久了,她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在这里与世隔绝,而外头除了风声,什么都传不进来。

直到不知是哪一天夜里,顾湄泡在浴桶中,看着身上斑斑驳驳的红、痕。

她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愈发强烈。

她要逃!要走!从这牢笼里逃出去!

无论要逃往哪,去的地方是哪,反正她不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