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所有前去搜查或是守在城门口的侍卫,报回来的消息如出一辙:没有找到。
邓知遥坐在书房的椅上,双眼已满是血丝。
他沉肃着脸,外头喑进来的日光,一点点将屋里照亮,他却恍然恍若未见,只屏息凝神听着栓全的回禀:
“大人,已审出来了,那丫头的确是宁王的人。她原本奉了宁王的命令,想将顾姑娘带出去,送到京郊一处寺庙里藏匿。哪知刚出了顾府,姑娘便趁机将簪子顶在她喉间,又将她绑在树上,人便逃了。她在街上被绑了许久,才遇到了个行人,得了自由后,便立刻回宁王府上报信,却哪知恰巧被大人撞上。”
栓全回禀完后,房中针落可闻,许久没有人应答。
他不禁脊背也生了层细汗,从未见自家大人这般失态过,见他不答,只得小心翼翼的询问:
“大人那贱婢所言该是不假,府内的刑罚基本都用了一遍,现在也是进气儿多,出气少了。敢问大人,这丫鬟是救还是不救?该如何处置?”
案后的人眉眼不抬,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落入栓全耳中,却恰如石破天惊,甚至还脊背颤了几颤。
这还是他家大人吗?这还是那个风光霁月、高山仰止的大人吗?以往的大人何曾这般残忍过。
他愣了神般的抬眼朝自家大人望去,这恰与他凌厉的目光对上。他从自家大人脸上看到一种很陌生的神情,身子一抖,领命退下了。
京中的搜查,一日没有停歇过,将人心搅得惶惶。
城门依然锁着,进出的行人都被阻隔,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只是到了傍晚,在严密的查问下,侍卫找到了一个老者。
那老者是以倒夜壶为生的,他回禀说,那夜见那姑娘一路往东而行。
侍卫试着顺着这条线索搜查下去,果然便碰到了一两个零星的目击者,都说是在城东码头附近见过这样一位姑娘,行色匆匆,只是脸抹花了,不确定是否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