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着手, 想要抚摸上那已面目模糊的脸庞, 那里苍白浮肿, 皮下像只剩了一汪水。
邓知遥伸出的手忽地就顿在了那里。
这怎么会是他的阿湄呢?他的阿湄眉眼如画, 清冷绝尘。绝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他们告诉他,这尸体身上的衣料, 正是府上婢女的服制,分毫不差。
他们还说, 她发间的那只梅花钗,的确曾见顾姑娘带过,而去她妆奁里细查时, 那只钗果然也不在了。
可是这能说明些什么呢?只是些物件而已。
恍惚间眼前忽地又浮现出那个雪夜里,她从木桶里被抱出来的时候,身子冷的像冰坨子一样, 那挂着寒霜的眼捷一动不动。
那时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那细弱如丝的气息,令他停滞的心脏回归跳动。
他学着那日的样子, 将颤巍巍的手指伸到她鼻下,他希望如那夜一样,那里会有丝丝缕缕的气息。
一定会有的, 只是虚惊一场, 这或许只是她精心制造的一个骗局。
她那么诡计多端的一个人啊, 总是不让他省心。
她怎么会真的是去寻死呢?或许她只是生气了, 生气自己这么多天都不给她好脸色。
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暗处躲着,看着他为她着急,为他发疯,然后在他心如死灰的那一刻,缓缓的走在他面前,用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有些委屈,又有些哀愁,然后问他:
“邓知遥,你还敢对我不好吗?”
不敢了,他不敢了,不敢了呀。
所以她怎么还不出来?
她怎么能这么欺负他?明明犯错的是她,他现在都先低了头,她为什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