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有情义的。
丁宝枝挽起累赘的袖子,把床上那人的脑袋托起来,垫了软枕,重又把茶杯递过去,“你嘴唇都干了,喝点水吧。”
章鸣远目光迟缓转向丁宝枝,随即蹙起眉头。
她今日施过粉黛,皓齿星眸眉如远山,姿容艳丽连鲜红似火的吉服也压不过她。
章鸣远约莫是震惊得口不择言了,居然问:“你你为何想不开要嫁我?”
丁宝枝听了直笑,“我没得选啊鸣远少爷,不过看到你心地纯善,也不觉得往后日子难捱了。”
刚夸他良善,章鸣远便扬手打翻了她手中茶盏,水全洒在了丁宝枝的嫁衣上。
“走!你走!走啊!”话音刚落,他喘不上气地抽搐。
丁宝枝面无惧色,有条不紊将人搀起来,把他脑袋搁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顺背。
章鸣远闻着她身上香气,那气味如她本人幽静宜人,半晌他缓过来,痛苦道:“我是个废人,丁小姐可看清楚了,我章鸣远是个不能自理的废人。”
丁宝枝只道:“鸣远少爷,你是身体有病,我是心里有病,你要是愿意留我在你院里,往后我就是你的手脚,我们谁也别嫌谁bbzl。”
“丁小姐”
“少爷躺下吧。”
安抚一阵后,丁宝枝帮章鸣远躺回床上,麻利地从柜里找出两床被子,在地上打了地铺,而后走到镜前摘下头上乱七八糟的饰物。
等她再回到章鸣远眼前,又是一副清汤寡水的打扮。
因她仅着白色中衣,章鸣远脸色微红,把脸别开不看。
丁宝枝吹了桌上红烛,在地铺躺下,“鸣远少爷,我今日起得太早现下乏了,你夜里喝水、起夜就叫我,不必不好意思。”
等了会儿,床上传来一声迟疑的‘好’。
屋外,老嬷嬷见里间熄了灯,这才佝偻着脊背走进雨里,去主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