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缓步行至她身前,两臂撑着桌案,呼出的气息重重洒在丁宝枝的面庞。
他沉声问:“还有谁知道你杀过人?”
丁宝枝让‘杀过人’三个字扎得脸色一变。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薛邵盯着她片刻,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丁宝枝道:“十五岁,入宫刚满一年。”
“那个人。”他顿了顿,“他死之前有没有对你——”
“没有。”丁宝枝格外抗拒这个问题,她皱眉看向薛邵,“指挥使大人,过去了将近五年的事,你再度提起难道还能将那枯井里的人从地府里拉出来,送进诏狱再宣判一次吗?”
薛邵不语,望着她的眼神莫名变得凝重压抑,丁宝枝竟从中读出几分能要她命的垂怜。
她虽有些发怵,但还是正色道:“指挥使大人与其怜悯地看着我,不如应允我见章鸣远一面。”
第5章
别的不说,丁宝枝最懂得察言观色,小时候读长房和婶娘们的眼色,入宫了读嬷嬷们的眼色。
只要是人都逃不脱七情六欲,而这些东西恰巧都会写在脸上。bbzl
在丁宝枝眼里,就算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也不例外。
不过旁人若是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大概只会说她异想天开。因为薛邵其人,就算是相面的见了恐怕也只能看出他‘十恶大败,命中带煞’,哪能从他阴翳凌厉的眼里读出垂怜之意呢。
丁宝枝心说多亏薛邵长了副好皮相,否则百姓指不定要拿他的画像贴在门上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