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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邵摆手将她遣退院外。

三匹染作秋香色的丝绸还潮湿着,如同一顶华盖将底下忙碌的丁宝枝挡了个七七八八,唯有风起才能吹开柔软的丝绸,让薛邵窥见她有条不紊的身影。

曾经有许多次,薛邵刻意路过尚服局。

她总是很忙,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时间很少,有一回就像现在这样,二人相距不过几步之遥,因为隔着晾晒的织物,他才得以在她面前稍作停留。

那时候他也只是个侍卫,马上荣升锦衣卫百户,调离紫禁城。

想对她留下一句什么,可她认不出自己,自己也不该招惹一个宫女。

这厢丁宝枝正用竹竿拨弄着丝绸,余光看到身边多了个人影,险些吓得惊叫。

“薛邵”她惊魂未定道。

薛邵似乎心情不错,“你这是在做什么?染布?”

丁宝枝点了下头,继续趁着天色还亮折腾她的丝绸。

晚霞轻轻柔柔笼罩着她,银杏叶沙沙作响,忙活一天她发鬓松散,额发汗漫,薛邵走过去将她脸侧的碎发勾到耳后。

“怎么这时候晒?天黑不就没太阳了?”

丁宝枝清晰感受到他指尖滑过耳后的酥痒,匆匆自己将头发理了理,说道:“才染完的布不能晒,颜色会坏。”

薛邵捻捻那绸子,“这是要做什么?”

丁宝枝道:“噢,我心想既然万岁爷提到了那幅《金刚经》,哪怕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客气寒暄,我领完赏也该有些表示,若没有感谢岂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