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说任何足以令人掉泪的话伤害她,也没碰她一根寒毛,她到底是……难道,是因为他坚持要她说明她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所以她才会哭吗?
“你……别哭了,我……我不问就是了。”真卑鄙,竟然用眼泪攻势。
她的泪水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掉愈多的趋势。
看着她,言纸完全不知所措。他多想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安抚她,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举动只会自取其辱,毕竟现在不比当初在医院时。
“你……我……算了,我走了。”连起了两次头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颓然的轻叹一口气后转身往外走。
“不,不要走。”
身后微带沙哑的叫唤让他停下步伐转身无奈又无力的看她。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车祸昏迷后所发生的事吗?”陈婧屏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
“我不想强迫你,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要说。”他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摇摇头。
“不,我想告诉你。”同时让他知道,她已经了解他从小到大对她的苦口婆心,完全是为了她好。看她一副坚定,而且毫无一丝为难的样子,言纸心里顿时浮现出一个问号。如果不是为了不想说,那……
“你刚刚为什么要哭?”
她脸颊上慢慢地飘起两朵红云,有些害羞的回答,“因为我好高兴。”
“高兴?”他真的是愈来愈迷糊了。
“你没有真的为了郭仪容而放弃我,或是不再关心我,我好高兴。”
言纸全身定住,像被点了穴般动也不动的。
这些话……她说这些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她知不知道这些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到底这些话对她而言,又代表何种意义呢?
他蹙起眉头看她,而她在走到床边坐下后,则开始缓缓地诉说那天学校门口的车祸后,她所经历的离魂经过。
虽然陈婧屏腼腆的以轻描淡写的方式带过她在医院醒来前的一切,但是言纸仍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对他在情感上的心情转变。
她喜欢他。
这……他是在做梦吗?
想了一晚,也为此失眠了一晚,他起了个一大早,决定直接找她问个清楚,免得让他为此又失眠又无法专心上课,甚至像个疯子般的忽喜忽悲。反正最惨的结果也只是让她嘲笑一顿而已,而这种事对他来说早已习惯。
成员简单的陈家在一日之初时并不像普通大家庭般精彩热闹,总是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的。
陈志育在老婆贤良淑惠的照料下,吃完早餐提着公事包出门去公司,而张淑芬则在送老公上班,并细嚼慢咽的吃完早餐收拾好餐盘后,走上二楼去叫醒尚未起床的独生女,提醒她是否该起床准备去上课了。
陈家的一天通常都是这样开始的,不过今天却因言纸的闯入而乱了秩序。
“叮当、叮当。”
一大早响起的电铃声,让正准备吃早餐的陈志育夫妇不约而同对看了一眼。
“这么早会是谁?”他问老婆。
“我去看看。”张淑芬摇头说着走向大门,她先从门上透明的格子玻璃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后,才将大门给打开,“言纸,怎么这么早?”
面带笑容的言纸在听见“早”字时,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一下,行进中的脚步也停顿下来。他看向屋内,只见陈志育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并微笑的朝他扬声道:“吃早餐没?一起过来吃。”
他顿时僵在原地,尴尬得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该进还是该退。
该死的,他怎么会冲动得连时间都没注意,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