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愚蠢的白痴,竟然会信以为真!
梵腾的俊颜瞬间冷冽到了极点,深邃的双眸黑不见底,阴狠得让人震颤。
“去把那个孽种给我拿掉。”他冷然进声道。
文以安陡然剧烈的一震,血色迅速的从她脸上褪去,留下苍白的一片。
“你……刚刚说什么?”她问,
“把那个孽种给我拿掉。”他毫不犹豫的重复刚刚说的话。
“你……不是认真的。”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握紧了拳头的对他轻声道,双腿却颤巍巍的疑似快要撑不住自己。她不相信他真的这么无情。
“明天你马上到医院去给我拿掉他,听见没有?”他冷酷无情的朝她咬牙命令。
她踉跪的摇着头,不信他对她的恨意真有那么深,深到连他们的孩子他都不愿意放过。
心上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在一瞬间被他用力的撕裂,痛得她几乎无法忍受,差一点昏厥。
“为什么?”她迷乱痛苦的脸显得仓白,寻求他的解释。
“我不爱你,我恨你。这就是答案。”他残酷无情的瞪着她。
文以安的身体前后摇晃了一下,差一点支撑不住。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但迷蒙的双眼却像是失去焦距一样空洞而茫然。
“不爱我……恨我……”她喃喃的重复他说的话。
对,这么简单的答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从嫁给他、认识他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了,不是吗?她怎么会这么呆、这么傻的以为他有可能会为她而改变?
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什么红线彼端的命运,她再也不要相信了。
她的心痛累了,脸上的肌肉也疲乏了,再也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可以再强颜欢笑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她转身,有如行尸走肉般的飘向大门的方向。
“你要去哪里?”梵腾出声问。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文以安置若罔闻的继续往前走。
“我问你要去哪里?”他再次出声道,语气里却多了分强硬与命令。他不是关心她,而是因为她是他复仇的禁冲,他不允许她无视于他的存在。
但她依然故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动手拉开大门,然后走了出去。
“文以安!”梵腾倏然起身追了出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停了下来。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文以安缓慢的抬起头来看他。
表情空茫绝望得让人心惊。
“跟我进屋去。”他强硬的命令她,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她住屋里的方向拉去。
她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却在突然之间用力的挣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马路上跑去。
“该死!”
梵腾愤怒的低咒一声,因为刚刚从屋里追出来时,他脚上并没有穿鞋子,所以在他反射性的追她时,脚底不知道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他迅速的冲回大门内套了双鞋子,转身立刻朝她跑开的方向追了去。
幸好她的身影还在他视线内。
文以安拚命的往前跑,风声在她耳边不断呼啸着,四周的影像迅速的从她眼前飞越而过,但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唯一感受得到的只有跑、只有逃的意念。
她再也不会回到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空间,不会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现在的她连多看到他一眼,都会有想死的冲动。
她为什么会爱上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她为什么会笨得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他?
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如果她的愚蠢只是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就算了,但是现在她却还得赔上另外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文以安!”
一声雷霆万钧的咆哮声突然从她的身后响起,吓得奔驰中的她身子一颠,差点跌倒。
他追过来了吗?还差多远的距离?她逃得掉吗?他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半流着他身上的血液呀。
她不能被他抓到,绝对不行。
文以安拚命的往前跑,急促的呼吸着。她的心跳剧烈得就要像跳出她的胸口一样,呼吸频率虽快,但空气却似进不了她的肺部,让她有种缺氧的痛苦。
她边跑边回头,每回头一次就发现他距离自己又近了一分。
不,她不能让他抓,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摆脱他,本能的,她将视线转而望向马路的对面,只要穿过中间迭车水马龙到对面去,相信他就没办法追上她了,
心念一动,她毫不犹豫的将奔驰的方向转向马路中间,不顾自身安全只为了要摆脱他。
她一边逃一边慌乱的回头看他,却见他突然双目圆瞠的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神情,狂乱的朝她大吼出声一
“以安——”
这是她在昏厥前的最后一个记忆,因为下一秒一个巨大的力量突然撞击到她,她好像飞了起来,又好像跌了下去,然后黑暗便攫住了她。
梵腾浑身无力的颓坐在医院急诊室旁的长廊上,心脏却以激动而强烈的频率狂跳着,几乎像是要跳出他的胸口一样,他的手颤抖,唇雪白,双眼呆滞,像是刚刚经历了极恐惧的惊吓,至今犹回不了神。
“先生,这个给你擦手。”
一块沾湿的白纱布突然递到他眼前,他茫然的抬头,只见一名护士微笑的站在他眼前,手上拿着浸湿的纱布,“你的手上都是血,这样会吓到其它病患的,麻烦你了。”护士说。
他茫然的伸出手,见护士将纱布放在他手上之后,对他轻点了下头后便转身离去。
白色的纱布,红色的血,可怕的撞击声,她倒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的惊恐画面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伤害她、折磨她、让她难过、让她泪流,他要她尝尽妈妈生前所受的所有痛苦,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妈妈在生前曾经犯下如此罪无可赦的事,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从没想过要伤害她的性命呀。
她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