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一处民宅内,穿着斗篷的人入内,民宅大门悄然阖上。
外阁间中,内侍官揭下斗篷,拱手朝案几前落座的人道,“邵大人,昨日茂竹公公去离院的时候忽然同东宫身边的贵平撞上了,哥哥怕贵平怀疑,不敢再贸然做旁的事情,这段时日,公公的意思是尽量不见面,怕生出事端来,公公便让我来送信给邵大人。”
邵安知看向对方,温声道,“好,茂竹公公有什么话要捎带的?”
内侍官道,“废太子早前是跪了一个昼夜,离宫的时候人是昏过去了,但性命无虞。原本茂竹公公想激怒永安侯,用永安侯府二小姐来挑起永安侯与东宫的矛盾,并让矛盾激化,但中途贵平来了。东宫很信任贵平,即便早前公公背地里做了不少动作,但东宫除了同贵平之间冷落了几日外,仍旧信赖贵平。东宫身边的要事也都是让贵平去做的,所以昨日贵平出现,废太子这处,这段时日公公也暂时做不了什么,但东宫这处的消息,公公会让我送来给邵大人。”
邵安知轻声道,“有劳茂竹公公了。”
“邵大人,小人告退。”内侍官循礼,而后退了出去。
等内侍官离开,才有旁的幕僚上前,同邵安知道,“永安侯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邵安知也叹道,“永安侯老谋深算,实在看不出他到底站在谁那处。”
幕僚又道,“永安侯要是未同东宫翻脸,东宫也不会让永安侯将女儿嫁给废太子。”
邵安知摇头,“不是这么看,当日宫中出事,永安侯能在宫中被扣数日,还能安然无恙出来,说明李坦忌惮他。这桩婚事就是相互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线,温印能嫁给废太子,也能一纸和离书。只要永安侯还在,这桩婚事就是博弈,是永安侯和李坦之间的博弈,要看的是博弈背后,李坦和永安侯会不会站到一处去。赵国公的死让李坦进退两难,永安侯活得好好的,就已经让他进退两难。”
幕僚叹道,“茂竹还是有些手段的,赵国公的死,让李坦在朝中得了不少非议,只要李坦的非议声越重,此事对主上越有利。”
邵安知摇头,“李坦心思深沉,不好对付,赵国公之事是他自乱阵脚,但旁的事情,他哪件心中没数。前日让废太子在大殿外跪着求见天家,天家让废太子滚,这样戏码起初看来是错愕,多看几次,就会真的怀疑废太子和陶家真的参与谋逆了,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废太子哪里还有翻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