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在床帐上依次看过,酸热的湿意沾染了他的眼角,他茫然地盯着暗红的床柱出神。
他是武将,知道这个位置、这样伤势的伤口意味着什么。
傻奴的伤处和他的一样,只是他的没有伤到心肺,只算皮外伤。
傻奴太乖,他也太疼她,他几乎都要忘了最开始是为了什么娶她。
是为了挡灾。
一模一样的地方和时间受了伤,他安然无恙,傻奴却成了这样,难道道士算的傻奴的命格是真的?
傻奴的睫毛轻颤,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李远山贴近她的脸,她的身体热得不正常,这让他的心更沉一分。
“你说什么?”
他把耳朵贴在她的唇片上,听到她说:“娘,傻奴不笨……”
李远山的眼神变得灰沉,一点光也不剩下,颓声道:“去请岳母过来。”
“爷,刚才已经派人去请了,估摸晚上就能到。”
面对别离,李远山早已习惯,然而对着傻奴,他却无法像以前一样坦然接受,他犹抱一丝期望,问:“郎中请的谁?”
李远山失常得太过明显,管家担心地看着他,“是咱们常请的王大夫,王大夫说,兴许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老奴才自作主张,把夫人的娘家人请来。”
李远山之前不愿意让傻奴的娘家人来将军府,因为他觉得那些人太过低贱,傻奴要想在府里安稳过日子,就需要和过去做切割,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今天郎中说了那番话,管家无论如何也不敢让那种人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