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动了动脚尖,终于离开。
大门等着给他送行的人,包括老太太和管家,还有瘦了许多的白蕊。
眼看着道士算中的日期要到了,老太太内心焦虑,却不想在今天和李远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只道了句:“一路平安。”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地上湿滑,傻奴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着,她快误了上课的时辰了。
她焦急地催促百合:“快一些……”
距离李远山出征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听管家说,西南那边发了狠似的还击,尽管仍有胜利的消息传来,却不如往常那般赢得轻松,李远山的家书来得一封比一封更迟。
而上一封家书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傻奴到了书房,像只小猫一样甩去发丝上的雨水,笑着喊:“先生!”
周管家给傻奴请的先生是京城当年有名的才女,张冰习。
张冰习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写得一手好诗,只可惜所托非人,被夫君败光了家产,这才出来教一些世家小姐读书写字。
将军府上这位正妻的名声,她是听说过的。
一开始周管家找到她的时候,她是不想要这个学生的,谁愿意教一个傻子?
但周管家给得实在太多了,还说不指望他家夫人学成什么样,只要夫人打发打发时间就够了。
于是她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每天都会来将军府教傻奴写几个字。
傻奴倒也不挑,她教什么傻奴就学什么,虽然学得很慢很慢,但也没有坊间传得那么不堪,还是能学会的。
张冰习看着傻奴一本正经地铺开羊皮纸,挑眉问道:“今天要给将军写信?”
傻奴羞赧地抿唇,“嗯……我想相公了……”
张冰习用小扇子挡住唇角,“你这孩子,哪有姑娘家大咧咧说这个的。”